《馬尼拉時報》 Rigoberto D. Tiglao               費中平譯

貝尼尼奧·阿基諾三世總統給這個國家帶來的重大教訓如下:

一股政治力量永遠不應該如此貪婪地追求權力,如此投機取巧地挑選任何看起來「能贏」的人作爲其總統候選人,即使他或她顯然不具備擔任總統的資格。

不管他或她看起來多麼易受擺佈,他或她最終會被掌握權力的感覺衝昏頭腦。他或她會推動自己的議程;即使微不足道,這也會搞垮他或她的總統職位,搞垮整個國家。但更糟糕的是,總統在這個國家是如此重要的職位,一個像阿基諾這樣不稱職的總統甚至會導致成千上萬的菲律賓人死亡。

在阿基諾三世的例子中,他的個人議程(或他的家族給的任務)的一個例子是對前首席大法官仁那道·科羅納(Renato Corona)的政治暗殺——從他的職位上撤下,這是我們歷史上第一次一個總統政治斬首最高法院。阿基諾家族希望法庭判決路易斯塔莊園100億披索作爲土地改革的補償。科羅納阻止了這一判決,說服法院只判給1.73億披索。

但是爲了除掉科羅納,阿基諾政權不得不賄賂國會,不僅僅是通過通常的分贓資金,而是通過劫持預算,通過所謂的支出加速計劃,向16名參議員提供16億披索來定罪首席大法官。從此以後,阿基諾三世失去了任何良好治理的權利。

阿基諾三世的另面是他對這個地區超級大國的好戰立場的可塑性,這是三個寡頭迫切需要使中國解除對他們雄心勃勃的禮樂灘天然氣開採項目的封鎖,中國、菲律賓和越南都是這個海域的聲索國。

他無能的實例是表現在他對倫禮沓公園人質危機(8 人死亡)、馬馬薩帕諾突擊事件,以及

Mamasapano 突襲(44 名特種部隊陣亡), 以及超級颱風海燕(Typhoon Yolanda至少 5,000 人死亡)的不當處理。

曾經短暫地擔任過自由黨副主席之一的我知道,直到2008年為止,自由黨裡還沒有人認為阿基諾三世可以出任總統。他是被阿基諾夫婦寵壞的獨生兒子,一個好人,一個「簡單的靈魂者」,正如艾美·馬科斯所說的,是一個悠閒的落後者,即使在他最瘋狂的夢想中,阿基諾三世也從未想過當總統。

哪裡也沒有

阿基諾在政治舞臺上一無所獲。他甚至沒有出現在 2008 年和 2009 年人們選擇成為下一任總統的民意調查中。 其中包括米里亞姆·德芬索·桑蒂雅各 (Miriam Defensor Santiago)、約瑟夫·埃斯特拉達 (Joseph Estrada)、傑約馬爾·比奈(Jejomar Binay)和弗朗西斯·埃斯庫德羅 (Francis Escudero),每個人都獲得了兩位數的百分比。 儘管他有巨大的戰爭資金,自由黨的候選人馬爾羅哈斯根本沒有起飛。 他的評分甚至從 2007 年 12 月的 20% 下降到 2009 年 3 月的 15%。

到2009年中期,隨着候選人提名的快速迫近,自由黨——更確切地說,包括與他們結盟的其他勢力和亞耶拉領導的幾位商業精英在內的黃種人——的形勢變得非常嚴峻。

排行榜上人滿珠黃,而黃黃黨已下臺,無法利用政府資源,2009年6月社會氣象站民調顯示,羅哈斯的支持率爲20%,顯然不足以擊敗曼尼・維拉爾(Manuel Villar)的33%和約瑟夫·埃斯特拉達(Joseph Estrada)的25%。即使有黃軍強大的宣傳武器,ABS-CBN,《菲律賓每日問詢報》和《菲律賓星報》,任何政治分析家都認爲羅哈斯將是一個失敗者。

下一任總統可能是阿羅約總統支持的維拉爾,或者是同樣憎恨黃族的埃斯特拉達。如果埃斯特拉達獲勝,他將會擊敗ABS-CBN,《菲律賓每詢問報》和其他黃色精英——包括在2001年將他踢出的菲德爾·拉莫斯的軍隊。

戰略家

但後來黃衫軍的聖人高莉,·阿基諾於2009年8月1日去世。這些邪教領袖還記得,1985年,美國公關戰略家在1985年如何利用菲律賓人對被暗殺的尼諾(Ninoy)的同情,樹立了家庭主婦的形象,足以挑戰強大的鐵人馬科斯。

然而,對高莉的同情是自發的「流露」,這是一個神話。她在8月份下葬一週後,高莉的死訊就從報紙的頭版上消失了。

真正使阿基諾三世成爲黃黃黨最可行的候選人的是過去十年的重大教訓:媒體的巨大力量。

《菲律賓每日問詢報》、《菲律賓星報》,當然還有ABS-CBN都是由真正的黃色信徒擁有或管理的。在《菲律賓每日問詢報》上發表了幾篇新聞文章後,羅哈斯在選舉中沒有任何進展,9月1日,他讓位於阿基諾三世,成爲黃黨的旗手。

從那時起,黃色媒體幾乎每天都把尼諾描繪成那個年代的高莉(Cory),是要把國家從惡魔手中拯救出來的純粹黃色騎士。

《菲律賓每日詢問報》

尤其是《菲律賓每日詢問報》,在埃斯特拉達才擔任總統期間,毫不吝嗇地發表“調查”報道,報道了埃斯特拉達的腐敗行爲,以及維拉爾作爲寡頭意圖利用總統之位擴大自己的商業帝國。《菲律賓每日詢問報》爲維拉爾(Villarroyo)所起的綽號依然有效,因爲阿羅約在過去三年中一直被媒體描繪爲腐敗分子。

大多數菲律賓精英在2010年初轉移到了阿基諾三世陣營,因爲他們擔心另一個埃斯特拉達時代會出現許多異常現象,比如一個外國巨頭獲得了菲律賓電話公司(PLDT)和馬尼拉電力公司(Meralco)的控制權。另一方面,他們懷疑維拉爾贏得選舉的能力,因爲他既沒有領袖魅力,也沒有大衆認同的形象。維拉爾說自己年輕時是在垃圾裏游泳,這句話成了坊間的一個笑話,在許多社論漫畫中都被描繪得很滑稽。到3月份,資金涌入了阿基諾三世陣營裡,而在菲律賓總統選舉中,阿基諾三世陣營一直是遊戲規則的改革者。

阿基諾三世以42%的得票率獲勝,他們認為,這是繼高莉和菲德爾·拉莫斯之後的第三位黃色的總統,將非常出色,並將產生第四位黃色的總統

與其相反的是,站在支持政治精英的寡頭政治對立面的杜特爾特在2016年贏得了總統的職位,粉碎黃教及其最強大的武器——ABS-CBN廣播媒體的神話和欺騙。

再也不會有黃色總統了。ABS-CBN和《菲律賓每日詢問報》都是過去自己的影子,而今,大多數反精英、反寡頭的菲律賓社交媒體與主流媒體競爭。只有在黃種人的幻覺中,輕浮的克里斯(Kris Aquino)或通常不知所措的巴姆(Bam Aquino)才能成為他們骯髒的「死亡政治」的受益者。

阿基諾三世之死,加上他的屍體被火化和埋葬,確實是黃色邪教結束的官方標誌,借用著名的台詞,這當然不是一聲巨響,而是一聲嗚咽。

阿基諾三世的最後的日子

《菲律賓星報》生活方式版的專欄作家本·特洛尼奧(Bum Tenorio)寫了一篇令人心酸的、有關阿基諾三世死亡的文章。特洛尼奧在新聞報道方面很有才華,他採訪了在阿基諾三世最後的日子裡和他在一起的人:其司機和家庭傭工。這篇文章在社交媒體上瘋傳,人們對發生的事情以及這名男子本人有不同的解讀。

這篇文章中的信息引發了有趣的問題。難道阿基諾三世是一個如此大膽的人,他選擇了自己的死亡方式,拒絕接受支撐他生命的透析治療嗎?還是因爲他太沮喪而放棄了生活?我在臉書上發佈對這篇文章的一條評論是:“安樂死可能不僅僅是爲了休息,如果在完全保密的情況下進行,可能會有更好的意義。”

特諾奧的作品

“在他去世前的6月23日晚上,前總統貝尼尼奧·諾伊諾伊·阿基諾三世仍然如常要求第二天早餐要什麼。據他65歲的司機諾利·馬連洛(Nory Mariano)說,他通常會在早上吃熏肉,這是他僱用已久的女傭約利·耶布斯做的。

馬連洛回憶說,6月24日(星期四)早上6點過,耶布斯進入奎松市時代街阿基諾的房間,發現這位前總統仍然坐在躺椅上。他的位置和她前一天晚上離開他的位置完全一樣。

 「諾利哥哥, 看看先生吧! 他好像已經沒有呼吸了。 昨晚我是如那樣把他安排那張L-Z-Boy 休閒椅上,他現在還是那個樣子,」馬連洛回憶起他清晨與耶貝斯的談話。

他沖向阿基諾的房間。 擔心但充滿希望。 在馬連洛的心中,一個熱切的祈禱。  「我看著先生的肚子,已經不動。」

 一輛救護車很快就來了,把阿基諾帶到國會大廈醫療中心。 昨天早上 6 點 30 分 ,61 歲的阿基諾被宣布死亡。 病因:繼發於糖尿病的腎臟疾病。

 那一夜寂靜無聲。 沒有蜂鳴器。

 「他在恍惚中死去,」馬連洛忍住眼淚說。

 馬連洛週四早起。 像往常一樣,他會接近前總統房間外的兩名警衛,通過他們檢查阿基諾。

 「先生怎麼樣? 他還沒醒了嗎? 兩名警衛沒有說,」馬連洛回憶起他與駐紮在阿基諾房間外的兩個人的簡短談話。

 他說,阿基諾會在半夜使用他房間裡的蜂鳴器,如果他要吃宵夜,或者有什麼事情困擾著他。

 但那一夜是寂靜的。 沒有蜂鳴器。 阿基諾在睡夢中平靜地死去。

 根據馬連洛的說法,去年 6 月 21 日,阿基諾應該接受透析治療。

 「但他說,『我不做,我的身體很虛弱,受不了』,」馬連洛援引阿基諾的話說。

 馬里亞諾補充說,儘管如此,阿基諾在第二天有點興高采烈,因為他能夠要求把他的車帶到汽車維修公司換油。

 6月23日,他再次錯過了透析治療,因為「他的身體仍然無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