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尼拉時報》Rigoberto D. Tiglao         費中平譯

我不認為一個普通的菲律賓人,甚至一個大學生會知道科林·鮑威爾是誰:此人在10月18日去世時被譽為美國英雄,他可能是Covid-19中最著名的美國傷亡人員。

然而,他在决定我們的歷史行程中扮演著巨大的角色——好吧,就像美國在我們國家過去的關鍵時刻所做的那樣。

鮑威爾在2001年成為國務卿之前一直是軍人,1991年指揮美軍參與波斯灣戰爭。 他因2003年在聯合國的演講而聲名狼藉——為美國入侵伊拉克製造理由——他在演講中向全世界撒了一個彌天大,他說薩達姆·侯賽因的伊拉克“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必須入侵,強人獵殺和發送到絞刑架,像一個普通罪犯。伊拉克擁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純屬虛構,但是,不論鮑威爾還是美國都從未爲這個謊言道歉。

換句話說,無論他是否只是像一名優秀的士兵一樣遵循其帝國主義國家首腦的指示,鮑威爾手上都沾滿了在 2003 年美國入侵伊拉克時喪生的數十萬穆斯林的鮮血,並由此造成了不穩定,終於引發利比亞、敘利亞和也門的內戰。 如果歐洲遇到難以解決的穆斯林移民敲門問題,這在一定程度上要歸功於鮑威爾。

這裡很少有人知道鮑威爾——被稱為“美國夢的化身”,因為他是在哈萊姆區長大的美國黑人——在1989年11月拯救了高莉·阿基諾及其政府。這使這個國家花費近三年的時間——也就是說, 直到杜特爾特總統在 2016 年上台 – 才使這個國家擺脫了黃色瘟疫。

美國肯定會在明年的選舉中再次嘗試干預我們的歷史,阻止他們在1986年推翻的強人的兒子掌權。

高莉的生命

以下是鮑威爾如何在1989年11月的政變中救了高莉的命,這是由時任喬治·布什政府中的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的科林·鮑威爾將軍在他2003年的書《我的美國旅程》中親口講述的。

“1989年11月底,我們不得不對反對菲律賓總統高拉順·阿基諾的政變作出反應。

切尼和我剛從布魯塞爾開會回來。切尼疲憊不堪,又患了流感,他回家呆在那裏。第二天我去上班,回到家,晚飯後不久就感激地上牀睡覺了。一小時後,電話響了,湯姆·凱利(Tom Kelly)告訴我,菲律賓正在發生一場由埃德加多·阿貝尼納將軍領導的政變。我立即前往五角大樓的國家軍事指揮中心,剛過晚上11點就到了那裏。

“我走進了一個專門爲處理這種情況而設計的房間。房子很小,天花板很低;我的腳步被灰色的地毯遮住了。房間很冷,這樣可以幫助超靈敏的電子設備發揮作用。我們使用了一種新的電話會議系統,讓許來自不同機構的人們不離開他們的建築物就可以進行協商。

這是那套系統第一次在實際危機中使用。我坐在一張面對着五台電視機屏幕的桌子旁。在一台屛幕上,我可以看到白宮局勢研究室,副總統奎爾坐在桌子中央……副國務卿拉里·伊格爾伯格的臉出現在第二個屏幕。排在第三個屏幕上的是中央情報局(CIA)局長比爾·韋伯斯特(Bill Webster),在第四個屏幕上的是五角大樓樓上負責國際安全事務的國防部助理部長哈里·羅文。

“我可以在第五個屏幕上看到自己….而且,純粹出於偶然,我們太平洋地區所有部隊的總指揮官,海軍上將亨廷頓·”亨特”·哈迪斯蒂(Huntington Hardisty)也在那裏,他從檀香山來到五角大樓進行預算談判。

“救命!”

“我被告知,總統高拉順·阿基諾報告說,馬尼拉的總統府遭到叛軍飛機的轟炸和掃射。她要求美國軍事幹預以阻止襲擊。

比爾·韋伯斯特極力主張回答阿基諾的請求。他說,我們支持了這個民主政府,我們必須做出迴應。零星的報告不斷傳來;到處都有槍聲,可能還需要把阿基諾從宮殿裏救出來。但我們聽到的混亂多於確切的信息。我們駐馬尼拉大使,尼古拉斯·普拉特,再次確認了我們的官方要求,即轟炸叛軍控制下的機場。主要是老式的T-28,二戰時的道具驅動教練機,駐紮在這個戰場上,是攻擊首都的飛機。國務院再次要求急於作出反應。

“副總統說,他需要儘快與布希總統聯系,提出一項建議。我曾因封锁10月份在巴拿馬發生的吉羅爾地(Giroldi)政變而受到媒體的抨擊。如果我想克服任何猶豫不決的印象,我現在應該沖到前面去。但我不會被嚇跑。

“我開始問問題。 我們可以轟炸機場,但我們知道我們要轟炸誰嗎? 我們會打擊誰,叛軍還是效忠者? 國務院可能想像了一場整潔的外科手術式的打擊。 與其相反,我想像的是焦急的年輕飛行員執行他們的第一次戰鬥任務,而不是精確裝備的自動機。我擔心的是,如果我們開始在機場射擊飛機,我們不可避免地會殺人,我警告其他電話會議的與會者,‘我可以向你們保證,菲律賓人會在他們的葬禮上向我們開槍,不管我們傷害了哪一方。’在某些方面,我們仍然被視為前殖民地的主人,並受到他們的憎恨。

“在我們魯莽行事之前,我們需要更多的現場資訊。我想與菲律賓國防部長菲德爾·拉莫斯(Fidel Ramos)談談,以獲得一個引人注目的資訊。碰巧,派駐我國駐馬尼拉大使館的美國武官那晚也在五角大樓,與哈里·羅恩(Harry Rowen)在樓上,(他被要求與拉莫斯聯系。)

鮑威爾的幻影想法

“與此同時,我向奎爾和其他人描述了我和哈迪斯蒂設計的一個計劃:讓我們駐紮在克拉克空軍基地的F-4幻影戰鬥機,對任何膽敢在叛軍控制的空軍基地跑道上起飛的T-28進行轟擊。簡而言之,就是要把他們嚇得屁滾尿流。

“如果這些飛機開始起飛,就在它們前面開火。如果有起飛的,把它們擊落。我編造了一個短語來表達想要表達的威脅感。我們的飛機將展示“極端敵對意圖”。我打電話給切尼,他同意了。他聯繫了空軍一號,並在10分鐘內給我回了電話告訴我說,我們得到了總統的批准。

“簡而言之,我們對分級軍事行動有明確的權力線,總司令到國防部長,通過我到適當的軍事單位。“去,”切尼說。

“我轉向哈迪斯蒂將軍,向他下達了行動命令……F-4出發了。他們反覆在機場上空盤旋,沒有菲律賓飛行員起飛,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幾小時內,政變就崩潰了,我們沒有進一步介入,F-4也沒有向任何人或任何目標開火……

“幾天後,政變領導人說,‘我們即將接管政府。然後美國戰機出現了。我們根本不可能指望打敗更強大的美國空軍。”政變結束的那天晚上,我心情很好地離開了五角大樓。”

(作者注:幻影飛機顯然是從克拉克飛來的,沿著馬尼拉灣飛越美國大使館,然後飛向馬拉坎南宮,當我們從大樓屋頂觀看這一場景時,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完全沒有報導的生動的畫面。我親眼看到的是幾架美軍海軍陸戰隊直升機在空中降落到美國使館大院內作戰鬥裝備,一個排集結在柵欄旁。這是鮑威爾計畫的一部分,海軍陸戰隊將趕往馬拉卡昂撤離高莉,以防幽靈噴氣機的嗡嗡聲不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