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尼拉時報》Mauro Gia Samonte

讓我來數數吧。如果宏大的言辭是真正的標尺,那麼費迪南德-邦邦-小馬科斯總統確實執行了一次華麗的起飛。

他在就職典禮上在數千人的歡呼聲中說:”我不會主持任何割讓菲律賓領土哪怕一平方毫米的進程,”並在他的第一次國情咨文中重復了這句話,以強調他即將採取的外交關係政策。

但令人遺憾的是,他在領土爭端的背景下強調他對外交政策的主要關注,必然會背叛對菲律賓與中國在南海問題上的衝突的關注;眾所周知,菲律賓與其他國家在領土要求上的矛盾莫過於中國。考慮到在此之前不到一個月,在Dusit Thani酒店舉行的 “促進菲中理解獎 “頒獎儀式上,邦邦是頒獎嘉賓,他用溢美之詞宣稱中國是菲律賓最可靠的朋友,這一官方宣佈的對外關係立場必然具有諷刺意味。從那時起到他正式登上總統寶座之間發生了什麼,以至於邦邦必須突然強烈表達對與中國的潛在敵意的擔憂?在一些場合,他公開表示,引用了親美份子一直在鸚鵡學舌的說法,即菲律賓在2016年常設仲裁法院的裁決中戰勝了中國。美國的宣傳者將這一裁決宣傳為宣稱菲律賓對南海有爭議地區的領土所有權。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很想問:”你呢,邦邦?”

如果中國是菲律賓,正如邦邦曾經說過的,”最可靠的朋友 “是菲律賓總統行為正確與否的基準,那麼前總統羅德里戈-杜特爾特在其任期的早期就表現得很正確。在對印度尼西亞進行首次國事訪問後,杜特爾特進行的下一次國事訪問是對中國的訪問,隨後又進行了多次訪問,在經濟發展計劃的具體援助和各商業領域的投資方面為該國帶來了巨大利益。現在矗立在那裡的是中國花費500萬美元免費建造的橫跨帕西格河的另外兩座橋梁,以及在基礎設施、農業和社會服務方面的一些發展援助。在發生災害期間,如颱風來襲,中國的援助一直是隨時準備好的,不需要請求。僅在應對Covid-19大流行病方面,中國就向菲律賓捐贈了總共250萬劑利興疫苗(Sinovac),這是西方世界無法比擬的。

在他六年的任期內,杜特爾特似乎把他的努力集中在獲得中國的信任和友誼上,多次訪問中國。我不記得杜特爾特總統從那時起對中國以外的任何國家進行過國事訪問,除了他在馬拉維危機爆發的那段時間對俄羅斯進行的訪問。

這裡的重點是,杜特爾特總統將中國視為菲律賓最可靠的朋友,這是在說話。這清楚地表明瞭一個發展中國家的領導人必須擁有的智慧,以引導其人民應對地緣政治的現實。坦率地說,我們不能對邦邦在這方面的做法感到滿意。他宣稱自己的政策是與所有人為友,與任何人為敵。這至少可以說是一種理想主義。正如他們所說,你不能跨過兩匹馬,或者用白話說,“不能同時在兩條河上划船”(Hindi pwedeng namamangka sa dalawang ilog)。在衝突中,你必須選邊站。在社會生活各個領域的具體競爭中,中國和美國之間存在著激烈的矛盾。像菲律賓這樣的發展中國家的領導人所面臨的挑戰是如何選擇這兩個競爭大國中的哪一個會佔上風。菲律賓很幸運,在杜特爾特總統的整個任期內,他始終毫不含糊地譴責美國對菲律賓的剝削,堅持與中國的友好關係。我們都見證了杜特爾特這一政策所帶來的奇跡。例如,在雷克托銀行的聯合石油勘探項目中,中國同意獨自為該項目提供資金,並向菲律賓提供60%的收益。這完全符合憲法中關於與外國同行分享菲律賓自然資源開發的規定。換句話說,中國實際上已經承認雷克托銀行是菲律賓領土的一部分,但外交部的安博伊們仍然想把它硬塞進去,這就造成了一個障礙,一下子看到這個交易沒有像杜特爾特已經推動的那樣進行下去。

與他的前任一樣,邦邦首先訪問了印度尼西亞,該國被認為是東南亞國家聯盟(Asean)10個成員中的領先國家。緊接著,他又對亞細安的另一個中堅力量–新加坡進行了國事訪問。目前還沒有宣佈他下一步將訪問哪些其他亞細安國家,但對於明眼人來說,邦邦必須在這麼早的時候就描繪出一個新生的領導人,打算在他的教區範圍之外建立一個有影響力的形象。

隨即,問題來了。為什麼第一次國事訪問就繞開中國?杜特爾特總統已經為邦邦建立了足夠的基礎來進一步發展。首先,亞細安中國自由貿易區是中國和亞細安之間的貿易夥伴關係,這使得任何新興的亞細安領導人都必須首先向其主要貿易夥伴表示敬意,哪怕只是作為一個禮儀問題。杜特爾特在他的時代就是這樣做的,並取得了令人敬畏的結果。為什麼邦邦就不能這樣做呢?除非他心中有一些隱藏的計劃,想走另一條路。而這正是邦邦真正令人不安的地方。在宣稱他對菲律賓的領導權獨立於中國的範圍之外時,邦邦能靠自己的力量做到這點嗎?在美國和中國之間衝突不斷加劇的現實中,這個問題實際上轉化為:”邦邦能不能在中國的範圍內堅持他的領導地位?”邦邦能否在沒有美國明確支持的情況下在東盟國家中堅持獨立的領導地位?”

或者說得最直白一點:”邦邦不是早早就在美國的授意下行動了嗎?”

憑借帶有邦邦假簽名的決議,進口30萬噸糖的第4號糖令;任命移民局局長時,邦邦的簽名和總統的假印章都是假的;任命一個已知的犯罪分子和盜賊到海關局,這些只是公眾知道的邦邦對其下屬似乎沒有控制權的幾個例子。

現在,如果一個總統可以被他的下屬隨意操縱,那麼他就越容易被美國這個世界頭號麻煩製造者的意願所左右。在這種情況下,在美國與中國爭奪的問題上,對菲律賓來說,最壞的情況即將到來。

我們記得毛澤東主席在1975年訪問中國時給老費迪南德-馬科斯總統的一個最難忘的告誡是這樣的。”騎虎難下的人最終會落入虎口”。小馬科斯的父親與山姆大叔跳了20年的華爾茲,才得到了 “砍掉並砍乾淨 “的明確授權。政治學者們認為,由於他父親的這段歷史一直在他的腦海中盤旋,兒子不會重蹈他父親的覆轍。但話又說回來,兒子不走中國的路,不就是為了再複製一次父親曾經的騎虎難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