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mmel C. Banlaoi
今年是菲律賓和越南通過2015年11月17日簽署的聯合聲明建立戰略夥伴關係的第7年。 這兩個東南亞國家是在西菲律賓海（WPS）安全緊張局勢加劇的情況下建立上述夥伴關係的，主要原因是中國在該地區進行了大規模的填海造地活動，此前，在2012年斯卡伯勒淺灘(黃岩島)對峙事件後，菲律賓於2013年對中國提起了國際仲裁。
《聯合聲明》敦促雙方在各個領域開展互利合作，處理好在南海問題上的分歧，以避免武裝衝突。
然而，越南繼續在其佔領的南沙群島的自由島群（KIG）內的西太平洋海域進行基礎設施建設和設施升級。
南海, 西菲律賓海（WPS）和自由島群（KIG），及 南沙群島這些名字有什麼用？
為了更清楚地說明問題，有必要首先瞭解南海（SCS）、南沙群島、西菲律賓海（WPS）和自由島群（KIG）這些術語。
用西菲律賓海（WPS）來描述整個南海（SCS）是錯誤的。 西菲律賓海（WPS）只佔南海（SCS）所有水域的30%左右。 用自由島群（KIG）的水域來描述整個西菲律賓海（WPS）也是錯誤的。 自由島群（KIG）周圍的水域只是構成西菲律賓海（WPS）的三個水體中的一部分。 用自由島群（KIG）來描述南沙群島也是不準確的。 自由島群（KIG）只代表南沙群島一半的地理特徵。
為了進一步解釋，南沙群島是一個由至少250個地理特徵（以小島、礁石、珊瑚礁、淺灘和岩石的形式）組成的水域，散布在五個主要地點：南沙群島、西沙群島、東沙群島、中沙群島和黃岩島斯。 許多人認為印度尼西亞的納土納群島嚴格來說不屬於南海（SCS）的一部分。 但納土納群島被列入海洋和領土爭端中，因為中國和越南對南沙群島的部分鄰近水域提出了要求。
這些地方中最有爭議的是由100多個地理特徵組成的南沙群島，中國、越南、菲律賓、馬來西亞、文萊和台灣都對其提出了全部或部分權利主張。 自由島群（KIG）就位於南沙群島上。 在南沙群島的100多個地理特徵中，只有54個屬於自由島群（KIG）。
自由島群（KIG）周圍的水域、黃岩島和呂宋海峽構成了西菲律賓海（WPS）。 並非所有西菲律賓海（WPS）的水域都屬於南海（SCS）。 只有自由島群周圍的水域和黃岩島（斯卡伯勒淺灘）被認為是南海（SCS）的一部分。 呂宋海峽是西菲律賓海（WPS）的一部分，嚴格來說，它不是南海的一部分。 但呂宋海峽在地理上連接了菲律賓海和被認為是西太平洋一部分的南太平洋。
越南在西菲律賓海的活動
菲律賓國防部在2022年5月披露，中國和越南的漁民及其海岸警衛隊經常在西菲律賓海（WPS）進行活動，特別是在自由島群（KIG）所在的南沙群島周圍。 然而，他們 “由於害怕戰爭，菲律賓政府無法將其趕走”。(1）菲律賓國防機構甚至感嘆：”在西菲律賓海建島的中國人還在那裡，還有越南人。我們中的三個人正在對西菲律賓海的其他部分提出要求”。 (2)
因此，與中國一樣，越南也是菲律賓在西菲律賓海的一個嚴重的安全問題。
總部設在華盛頓的亞洲海事透明度倡議（AMTI）已經警告說，自2017年以來，越南正在悄悄升級其在西菲律賓海（WPS）的設施。 亞洲海事透明度倡議透露，”越南繼續悄悄地升級其在南沙群島的設施，不過顯然沒有像菲律賓最近那樣面臨中國海上民兵部隊的反應。越南佔據了49個前哨，分布在南沙群島附近的27個地方。(3) 總部設在北京的南海探測計劃（SCSPI）也發現，自2021年以來，儘管有COVID-19大流行，越南仍在其在南沙群島的佔領區周圍甚至以外的地方維持他們的 “非法存在 “和 “非法捕撈活動”。 (4)
菲律賓的西菲律賓海（WPS）國家工作組（NTF）也承認，越南繼續佔領和控制著自由島群（KIG）內的21個地理特徵。 中國和馬來西亞分別佔領了7個和5個特徵。文萊在自由島群（KIG）中沒有佔有任何地物，但它聲稱在南沙群島有兩個地物。
因此，就佔領的地物而言，越南是菲律賓最具侵略性的對手，它幾乎佔領了菲律賓在自由島群（KIG）的一半領土。 第1596號總統令宣佈自由島群（KIG）內的54個地物屬於菲律賓的主權範圍，是菲律賓群島大陸邊緣的一部分。 菲律賓政府還宣佈自由島群（KIG）是巴拉望省的一個市鎮。
只要河內非法佔有自由島群（KIG） 54個地物中的21個，越南在西菲律賓海（WPS）中仍然是菲律賓的對手。 在這種情況下，越南要想成為菲律賓真正的戰略夥伴是有問題的，除非通過和平談判成功達成雙方都能接受的友好安排。
菲律賓與越南談判？
然而，與越南進行談判對菲律賓來說將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因為河內聲稱擁有整個南沙群島，越南稱為長沙。 越南根據其法律和歷史證據宣佈其對南沙群島包括自由島群（KIG）的主權是無可爭議的。 為了捍衛其在南沙群島的主權，越南提升了其海軍能力，迄今已獲得6艘攻擊型潛艇、4艘導彈護衛艦、7艘反潛護衛艦、至少21艘快速攻擊艇、17艘兩棲戰艦、12艘巡邏艇和5艘魚雷艇等。
因此，菲律賓將發現很難與越南進行談判，因為越南目前擁有更大的軍事影響力。 此外，越南在2021年通過工業現代化、加強農業部門以及吸引外國資本投資於基礎設施、交通、電信和能源部門，在經濟上已經超越了菲律賓。 如果菲律賓政府決定與越南就KIG問題進行談判，就必須面對這些不方便的現實。
領土是可以談判的嗎？
可悲的是，由於主權問題，各方很難談判，因此，在近期或不久的將來，解決南海（SCS）的領土爭端是非常不可能的。菲律賓政府甚至強調不會交出菲律賓在西菲律賓海（WPS）的哪怕一平方英吋的領土。 聯合國海洋法公約》（UNCLOS）也沒有提供解決主權爭端的條款。 聯合國海洋法公約》只提供了關於解決海洋管轄權衝突的規定。
因此，菲律賓只能根據《海洋法公約》與越南就KIG的海洋管轄權衝突進行談判。 但關於越南在自由島群（KIG）中佔據的地理特徵問題，兩國需要找到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安排來解決他們目前的衝突。
越南–印度尼西亞談判的教訓
越南與印度尼西亞正在進行的談判可以為菲律賓提供一些經驗。 2003年，越南和印度尼西亞就其大陸架邊界簽署了一項協議。 但他們在北納土納水域的專屬經濟區（EEZ）仍有重疊的主張，雙方在漁業和海上巡邏活動中偶爾會發生衝突。 自2010年以來，越南和印尼就專屬經濟區的划定進行了至少12輪的談判。 據報道，在這些談判的基礎上，到目前為止，印尼給了越南一些讓步，將雅加達在北納土納的60%的水域交給河內。
為什麼印尼要向越南慷慨讓步？
這就引出了一個問題，菲律賓政府需要弄清楚。 但是，通過密切關注越南和印度尼西亞關於專屬經濟區劃界的談判，菲律賓可以掌握如何在自由島群（KIG）中與越南打交道的線索，特別是在南子島（Pugad Island或現在完全被越南佔領的西南礁。
西子礁的經歷
作為自由島群（KIG）的一部分，菲律賓軍隊曾在1968年佔領了西子礁，以及附近的一個叫帕羅拉島或西北礁的地方。 但在1975年，越南強行佔領了西子礁，阻止菲律賓軍隊繼續駐紮在那裡。 這一可悲的事件在菲律賓和越南之間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惡感墨水，兩國都需要克服。一些菲律賓軍方官員甚至將越南描述為自由島群（KIG）中菲律賓領土的第一個 “搶島者”。 普加德島目前是自由島群（KIG）中最發達的地物之一，現在完全被越南佔領和控制。
在這種情況下，菲律賓和越南真的能成為戰略夥伴，還是會繼續成為世界和平聯盟中的戰略對手？
夥伴還是對手？
如果菲律賓和越南能夠同意通過和平手段解決其領土衝突和海洋管轄權爭端，它們就可以成為戰略夥伴。 在雙方達成協議之前，《聯合國海洋法公約》鼓勵雙方盡最大努力達成 “實用性的臨時安排”，如海洋環境研究、海洋環境保護、漁業管理合作、海上執法協調，以及中國和東南亞國家聯盟（東盟）成員在2002年簽訂的《南沙群島各方行為宣言》中已經確定的其他職能領域。 正在進行的東盟-中國關於《南沙群島行為準則》的談判也能促進各方之間的合作和夥伴關係安排。
然而，《聯合國海洋法公約》、《行為守則》和《特遣隊所屬裝備協定》只涉及海洋管轄權問題。 它們不能涵蓋領土衝突和主權爭端。
因此，菲律賓和越南必須找到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方式來解決影響其各自主權地位的領土衝突，以克服其在西菲律賓海（WPS）中的現有競爭。 他們還需要繼續努力，在西菲律賓海（WPS）中進行功能性合作，以真正促進其整體雙邊關係中的戰略夥伴關係。
原文注釋：
- Giselle Ombay, “Chinese and Vietnamese fisherfolk and coast guards are still going around the West Philippine Sea, but could not be driven out by the Philippine government out of fear of war,” GMA News Online, 30 May 2022 at https://www.gmanetwork.com/news/topstories/nation/833279/lorenzana-admits-china-vietnam-s-presence-still-evident-in-west-philippine-sea/story/ <accessed on 22 September 2022>.
- Ibid
- Asia Maritime Transparency Initiative, “Slow and Steady: Vietnam’s Spratlys Upgrade”, 8 April 2019 at https://amti.csis.org/slow-and-steady-vietnams-spratly-upgrades/ <accessed on 22 September 2022>.
- Wang Teng Fei and Song Runxi, “Vietnam Illegal Fishing and Maritime Conflicts Continue in 2021”, 31 December 2021 at http://www.scspi.org/en/dtfx/vietnamese-illegal-fishing-and-maritime-conflicts-continue-2021 <accessed on 22 September 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