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尼拉時報》Rigoberto Tiglao

絕對不是,特別是在決定我們是否獨立的最重要領域:我們的外交關係方面。

除了羅德里戈·杜特爾特(Rodrigo Duterte)總統宣佈與美國“分離”政策後的六年(甚至五年)中斷,以及2004年格洛麗亞·阿羅約(Gloria Arroyo)總統拒絕再參與美國對伊拉克的非法入侵之外,我們在與世界的關係中一直是美國的馬屁精。

這是由於兩個無可辯駁的事實。

第一,即使是在最自稱民主的國家,決定這個國家基本特徵的也是政治經濟精英,無論這個國家是選擇真正獨立還是暗中依賴某種外部力量,可能是超級大國(美國),也可能是多邊組織(如國際法院,一個特設的“仲裁小組”)。

最近的一個例證就是杜特爾特在其任期開始時宣佈與美國“分離”。雖然這一政策主要是他個人經驗和評估的結果,我們必須脫離美國,他仍然代表了政治經濟精英的一個派別。在那之後,總統小費迪南德·R·馬科斯(Ferdinand R. Marcos Jr.)上臺,他扭轉了前任的政策。

再一次,雖然這可能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於馬科斯的個人傾向(一些人甚至將其歸因於不可告人的動機),但他的決定是政治經濟精英中不同派別的決定。

沒有全民公決,沒有民意調查;事實並非如此。更確切地說,是國家的正式元首——在我們稱之爲選舉的定期競賽中選出——代表着政治經濟精英的一個派別,他們決定我們是否獨立於美國霸權。

同化

其次,我們的政治經濟精英以一種最獨特的方式發展,與亞洲特別是東南亞國家的統治階級有很大的不同。我們的精英對美國文化和世界觀的適應程度最高,甚至被同化了。

事實上,當美國人屠殺反對他們入侵的菲律賓人時,他們認真對待所謂的仁慈同化政策,即改變菲律賓精英的信仰,正如歷史學家斯坦利·卡諾(Stanley Karnow)在他1989年出版的《在我們的形象中》(In Our Image)一書的標題所說的那樣,即美國被認爲是一個熱愛民主的民族。他們建立了一個龐大的學校系統,這樣菲律賓人就會說美國話,內化美國思想,並相信美國是地球上最高尚的國家。成千上萬的菲律賓人被送往美國大學學習。

如果不是因爲美國大豆和糖甜菜利益集團的大規模遊說,我們將比夏威夷早幾年成爲美國的一個州(1959年),他們希望結束椰子油和蔗糖的進入,因爲椰子油和蔗糖是他們產品的廉價競爭對手,而且自從我們是美國殖民地以來就享有免稅地位。一個正式獨立的菲律賓,但在美國的祕密控制下,爲他們解決了這個問題。馬克·吐溫也證明了專欄作家的力量,他支持菲律賓獨立。

對菲律賓人洗腦是很容易的,因爲他們之前的殖民者西班牙並沒有試圖讓他們的臣民適應西班牙文化,只是讓他們皈依了天主教。事實上,西班牙在國內只有少量的武裝力量,依靠修士的傳教技巧來征服土著。英國、法國和荷蘭在越南、印度尼西亞、老撾和柬埔寨的殖民者並沒有試圖把這些民族同化成“他們的形象”,因爲這些國家有他們可以借鑑的古老文明。馬來西亞和新加坡只繼承了英國的遺產,即高效的公務員制度,它們的國家身份——通過法令——是由華裔和馬來人的傳統塑造而成的。

棕色的美國人

我們的精英都是棕色皮膚的美國人,你還會懷疑我們的外交政策完全是美國的外交政策嗎?怎麼會有人理性地宣稱我們是獨立的呢?

在冷戰期間,美國的世界觀認為蘇聯和中國是其敵人,這兩個國家是我們菲律賓的敵人,甚至冒着被核武器攻擊的風險,因爲美國在這裏的兩個軍事設施。

1972年,美國總統尼克松訪華,幾年後,我國總統馬科斯也與中國建立了外交關係。當美國對民族主義的北越發動戰爭時,菲律賓派出醫療甚至偵察小組協助美國特種部隊,前總統菲德爾·拉莫斯和他的前國家安全顧問何塞·阿爾蒙特甚至吹噓他們是菲律賓公民行動組織在越南的老兵,後者甚至吹噓他曾設法滲透越共。當美國在2003年入侵伊拉克時,捏造(被證明是完全錯誤的)伊拉克擁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我們加入了它的自願聯盟。(阿羅約總統打破了我們對美國的卑躬屈膝,她離開了那個虛假的“聯盟”,從伊斯蘭恐怖分子手中救出了一名被綁架的海外工人。)

從2012年到2014年,中國在其小的6個島礁周圍填海造地,將其建成強化的人工島嶼,以報復菲律賓在美國的推動下提起的仲裁訴訟,後者威脅要宣佈這些小島礁不能爲任何國家所有。美國對菲律賓的反作用感到震驚,要求菲律賓允許美國基地迴歸菲律賓,並根據《加強防務合作協議》(EDCA)以更便宜的臨時基地形式迴歸菲律賓,以對抗中國的防禦工事。菲律賓政府立即點頭同意,允許美國使用5個設施,包括面向南中國海的巴拉望島公主港國際機場。

臺灣

其中兩個位於北部省份,顯然是爲了在中國試圖入侵臺灣時,美國迅速向臺灣部署軍隊。

中國是一個正在崛起的超級大國,它將結束美國在亞洲的霸權,如果發生這種情況,它可能會與其他正在崛起的超級大國(比如印度)結盟,使美國成爲二戰後的英國——一個二流超級大國。因此,美國必須搞垮中國,並通過將中國描繪成攫取南中國海領土的“惡霸”來爲這樣一場運動(2009年奧巴馬總統的“重返亞洲”計劃加劇了這一運動)辯護。德爾羅薩里奧(del Rosario)等人,甚至前外交政策部長、我國駐美大使、我國當地媒體,甚至許多學者,都紛紛追隨美國的宣傳路線。

然而,有些人仍然認爲這些EDCA站點是爲了幫助我們進行救災行動?很神奇的。也可能不是,因爲我們的精英們幾乎完全被洗腦了,讓他們像美國人一樣思考。

不可否認,這種以美國人的眼光看待世界的洗腦是如此強大,要打破這種魔咒並不容易。我之所以能看透這一切,很大程度上是因爲在我年輕的時候,我成爲了一名共產主義者,一名馬克思主義者。儘管它有很深的缺陷,而且事實上,在共產黨的情況下,它一直是已故的何塞·施順領導的渴望權力的浪漫主義者的煙幕。施順,馬克思主義確實指出了美國世界觀的“黑貓異常”,如果仔細研究,最終會揭示其謬誤和欺騙意圖。

馬克思主義

事實上,馬克思主義作爲一種分析工具,即使在美國和歐洲學術界,也一直是一門受人尊敬的學科,被稱爲馬克思主義分析或其歐洲變體,由一些著名的現代思想家,如喬治·盧卡奇、安東尼奧·葛蘭西、赫伯特·馬爾庫塞和路易斯·阿爾都塞領導的學派。事實上,這些思想流派在西方大學裏很流行。我們在UP和Ateneo的學者顯然發現這些很難理解,他們堅持幾十年前由美國學者提出的自由主義哲學。

當然,嚴謹地研究這些問題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不像大多數人,即使是那些聰明的人,他們的工作就是賺錢,他們沒有時間這樣做,而是在這些爭議上自以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