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達琪

2024「總統」大選,很詭異的,藍白合成為主軸,雖演成了歹戲,還拖棚甚久,但相當程度邊緣化了民調長期居第一的賴清德;不過,這場戲似乎快下片了,侯友宜的競選列車已宣布快過「藍白合」站,可能只有藍繼續向前行,而柯文哲3日雖對國民黨提出的新方案有回應,但仍堅持全民調,只稍微緩和表示,接受只贏誤差範圍內可為副手的方案,基本上仍是拒絕國民黨較具組織代表性的評比建議,好像是揮揮手向侯列車說掰掰!

侯下最後通牒的「火車過站不等人」說,很可能正中柯之下懷, 他所圖的恐怕一直是「總統」大選 「兄弟登山,各自努力」,所算計期待的大約是認為只要他的民調一直維持老二,且與賴差距不大,最後藍營應會促發「棄侯保柯」的效應,來助攻他的「總統」大位。

誠實言,如果藍白合在「總統」這一層次進行還算順利,柯的態度不是一直那麼傲慢地拒絕藍這方有退讓空間的整合方案,更不是以公開公平、文化改革等話術包裝自己的拖延及甩鍋戰術,柯在許多藍營支持者心目中,是有機會成為被保的人選,甚至有可能複製去年新竹市長選舉的模式勝出;但柯持續的傲慢對待藍營,持續的貶損侯,相當程度修正藍營的偏見—為何非「柯」不可?

目前看來藍營的風向正在變,兩種思維交錯出現,覆蓋著過去藍白合的主導訴求;一種是侯放手一搏,一定沒機會嗎?柯的傲慢相當程度激發藍營諸侯的憤慨,向心力反較過去凝聚;何必求柯、看柯臉色的主戰聲音強大;另一種思維係較精密長期的計算:如果侯最後民調仍居老三,藍要發動棄保嗎?賴與柯,誰會長期傷到國民黨呢?賴如當選,藍仍是最大反對黨,賴也不會從藍營中挖人拉夫,柯就仍是小黨主席,自己不在立法院中,指揮易受挫;而如柯當選,不排除他用職位吸引藍營幹才,漸進瓦解藍營最強的人才庫及組織力,反而可能對藍營造成較大的傷害。

政治學有一套合作演化的實驗研究,基本從人是自私自利的假設出發,設計一套符合囚徒困境的遊戲規則,其得分規則是:如一方表示合作,一方背叛不願,背叛方得分最高;如雙方都願合作,雙方都得次高分;如雙方均不合作,會失分,但不如僅一方願合作而遭背叛的失分多。然後用程式在電腦上比賽,最後的贏家程式最簡單,只有一條:永遠願意先合作,如對方願合作,就繼續玩到對方不願為止。雖然一開始的主動合作,會遇到一開始就背叛的而失分最多,但長期下來卻是得分最多的贏家!

藍白的「總統」布局,如因柯的白不願合,而各行其是,藍可能短空而長多,白則短多長空吧!

原載台灣《中國時報》

作者為台灣中山大學政治研究所榮譽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