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尼拉時報》Rigoberto Tiglao

美國一直吹噓自己是“以規則爲基礎的國際秩序”的世界守護者,並於2002年8月通過了一項法律,警告國際刑事法院(ICC),美國將入侵其位於海牙的總部或任何地方的任何設施,以強制釋放任何被法院逮捕和拘留的美國公民。

正因爲如此,這項法律雖然正式名稱爲《美國軍人保護法》,但通俗地稱爲《海牙入侵法》。如果國際刑事法院調查任何美國人,該法律的條款實際上會威脅到它的合法性。該法案已被編纂爲美國法典第22卷第81章的第二章,使其成爲美國的一般法律之一。

該法律的許多條款包括禁止將任何美國人從美國或任何其他國家引渡到國際刑事法院;禁止國際刑事法院官員在美國開展調查;以及禁止包括法院在內的任何政府機構與國際刑事法院合作。

美國聲稱,其敵視國際刑事法院的主要原因是,《羅馬規約》違反了美國憲法,因爲憲法規定,在美國境內犯下的罪行只能由美國法院審理。美國還聲稱,國際刑事法院不能就美國國會或總統授權的軍事行爲起訴其武裝部隊成員及其高級官員。

在海牙入侵法通過的三個月前,喬治·w·布什(George W. Bush)政府正式通知聯合國祕書長,美國將拒絕接受《羅馬規約》和國際刑事法院。

以外的所有

美聯社(Associated Press)報道稱:“美國致聯合國的信甚至沒有布什本人的簽名,只有一位中層官員——國務院負責軍備控制和國際安全事務的副部長約翰·r·博爾頓(John R. Bolton)的簽名,這突顯了美國總統的地位超越了所有國際機構。”

博爾頓在給聯合國祕書長科菲·安南的一封29字的信中寫道:“根據1998年7月17日通過的《國際刑事法院羅馬規約》,謹此通知您,美國不打算成爲該條約的締約國。”

“因此,美國沒有因2000年12月31日簽署而產生的法律義務。美國要求在與本條約有關的保管人地位清單中反映它在這封信中所表示的不願成爲締約國的意圖。”

博爾頓在信中沒有解釋美國退出國際刑事法院的原因。他實際上是在說:國際刑事法院,滾蛋,從我們面前消失!2020年,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甚至發佈了一項行政命令,授權凍結國際刑事法院官員的資產並禁止其入境,以阻撓國際刑事法院的調查。

戰爭

美國的主要擔憂實際上是,由於它在全球範圍內發動了許多戰爭,它的軍事官員甚至總統很容易通過在國際法庭上提起訴訟而受到敵人的攻擊。

事實上,2017年,國際刑事法院首席檢察官法圖·本蘇達(Fatou Bensouda)聲稱,她將調查有關美國軍方和中央情報局(CIA)在2003年至2014年期間在阿富汗虐待被拘留者犯下戰爭罪的指控。正是這位官員建議調查羅德里戈·杜特爾特(Rodrigo Duterte)在禁毒運動中涉嫌大規模謀殺的指控。

白宮國家安全顧問約翰·博爾頓立即猛烈抨擊國際刑事法院:“如果法庭追上我們,我們不會坐視不管。我們將禁止其法官和檢察官進入美國。我們將制裁他們在美國金融體系中的資金,我們將在美國刑事體系中起訴他們。”他補充說:“我們將對任何協助國際刑事法院調查美國人的公司或國家採取同樣的措施。”

博爾頓稱總部設在海牙的人權機構“不負責任”,對美國及其盟國“完全危險”,並表示任何對美國軍人的調查都將是“完全沒有根據、不合理的調查”。

博爾頓說:“美國將採取一切必要手段保護我們的公民和我們的盟友免受這個非法法庭的不公正起訴。”

死亡

“我們不會與國際刑事法院合作。我們不會向國際刑事法院提供任何協助。我們當然不會加入國際刑事法院。我們將讓國際刑事法院自行消亡。”博爾頓還譴責了該組織自2002年正式啓動以來的記錄,並認爲大多數主要國家都沒有加入。他說,儘管花費了超過15億美元,但只定罪了8人,而且沒有制止世界各地的暴行。

他說:“事實上,儘管國際刑事法院正在進行調查,但在剛果民主共和國、蘇丹、利比亞、敘利亞和許多其他國家,暴行仍在繼續發生。”博爾頓表示,特朗普政府的主要反對意見是,國際刑事法院的權威可能高於美國憲法和美國主權。“就世俗而言,我們不承認任何高於美國憲法的權威,”他說。

“這位總統不會允許美國公民被外國官僚起訴,也不會允許其他國家支配我們的自衛手段。”

與美國對國際刑事法院的原則立場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我們國會中一個愚蠢、無知或租來的陰謀集團的立場當然令人厭惡。我們有什麼樣的國家,什麼樣的立法者?

羞愧

衆議院代表Bienvenido Abante Jr.,一騎士黨名單Ramon Gutierrez和Edcel Lagman,以及粉色黨蔘議員Ana Theresia“Risa”Hontiveros,已經提交了決議,要求馬科斯政府讓國家重新加入國際刑事法院,讓它侵犯我們的主權——只是爲了報復前總統杜特爾特,或者履行合同,在2028年的選舉中妖魔化杜特爾特的名字?難道他們不感到羞恥嗎?

不像美國人,這些棕色皮膚的小美國人不關心菲律賓的主權,他們想讓國際刑事法院成爲我們最有效率和最受歡迎的總統之一的政治刺客。

本蘇達宣佈要調查美國在阿富汗的戰爭罪行,結果如何?她再也沒提起過這件事。2017年任期結束後,新任首席檢察官卡里姆·汗(Karim Khan)擱置了對美國在阿富汗戰爭罪行的調查,稱其“被剝奪了優先權”,將首先調查塔利班和恐怖主義組織ISIL犯下的“最嚴重罪行”。

去年3月,國際刑事法院以“非法將人口(兒童)從烏克蘭佔領區轉移到俄羅斯聯邦”爲由,對俄羅斯聯邦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和兒童權利專員瑪麗亞·阿列克謝耶夫娜·利沃娃-貝洛娃發出逮捕令。

合理的

美國總統喬·拜登對國際刑事法院的決定表示歡迎,稱這是“合理的”。幾個月後,即使美國的《海牙入侵法》(invasion -the- hague law)仍然有效(該法禁止任何美國機構與國際刑事法院合作),拜登政府仍宣佈,總統將命令美國機構向國際刑事法院提供有關弗拉基米爾•普京(Vladimir Putin)戰爭罪的證據。

這無疑是美國臭名昭著的雙重標準體系的象徵,即以規則爲基礎的國際秩序只有在不損害其國家利益的情況下才存在。

兩千多年前,古希臘歷史學家修昔底德(Thucydides)就曾記載過這種做法:“在世界上,正義只存在於權力平等之間,強者盡其所能,弱者盡其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