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尼拉時報》Rigoberto Tiglao

菲律賓海軍試圖爲駐紮在那裏的海軍陸戰隊提供生活必需品,並據稱爲這艘破舊的船隻提供修理材料,並被中國船隻的操縱和水炮的使用所阻撓,這只不過是美國最巧妙的宣傳計劃之一,以妖魔化中國。

將2016年仲裁案解釋爲證明中國無視南海法治的最壞解釋是被揭穿的,最好的解釋是被忽視的。只有仁愛礁仍然是美國針對中國的宣傳計劃的把柄。

1999年5月,菲律賓海軍在未經埃斯特拉達總統許可的情況下,在國防部長奧蘭多·梅爾卡多的命令下,故意在仁愛礁安置了一艘登陸艦“馬德雷山脈號”。

中國對“馬德雷山”號停靠在仁愛礁的行爲非常憤怒,因爲四年前的1995年,菲律賓總統拉莫斯的海軍艦艇在被中國海警船攔截後逃離時,實際上已經放棄了該地區。爲了節省直升機的航空燃料,中國在靠近美濟礁的途中在仁愛礁攔截了“馬德雷山”號。

登陸艦載有二十多名外國和當地記者前往該地區,他們後來乘坐兩架貝爾UH-1(“休伊”)直升機拍攝了中國在美濟礁上建造的高蹺設施。拉莫斯的行動是成功的,這些照片在世界範圍內傳播,引發了對中國在南海所謂“侵略”的憤怒,這是美國反華宣傳的核心。

(然而,美國海軍情報官員邁克爾·斯圖德曼——後來升任海軍情報上將——寫道,中國此舉是爲了報復拉莫斯祕密授權美國奧爾康石油公司在附近的禮樂灘勘探天然氣。)

記者

這種敘述不是來自某本書或泄露的祕密文件。我當時就在那裏,是《遠東經濟評論》(Far Eastern Economic Review)的記者,和其他外國記者一起乘坐登陸艦和直升機,從公主港(Puerto Princesa)出發,在那裏呆了兩個晚上。

多年後,一位參與這次行動的將軍向我透露,另一個預期的結果是中國擊落直升機(直升機上有粗糙的“新聞”標記,但沒有翻譯成中文),殺死我們,並引起國際社會對中國的強烈憤怒,迫使中國拆除並放棄該設施。

這激起了我對南海爭端長達29年的興趣,這是任何記者在這個問題上寫得最長的時間。當然,我不能在理智上對我的發現不誠實,即使像菲律賓海岸警衛隊發言人傑·塔里拉(Jay Tarriela)和參議員金貴·埃斯特拉達(Jinggoy Estrada)這樣完全不瞭解事實的沙文主義者指責我背叛我的國家,我也沒有偏見地寫它。

埃斯特拉達的國防部長奧蘭多·梅爾卡多(Orlando Mercado)向海軍詢問如何扭轉拉莫斯在阿揚金的損失。當時的海軍部長愛德華多·桑托斯(Eduardo Santos)提議讓“馬德雷山”號(Sierra Madre)在仁愛礁停靠,另一艘登陸艦“本格特”號(BRP Benguet)停靠在黃岩島附近,理由是這些船隻代表了“菲律賓領土的延伸”。然而,這是荒謬的:只有沉船被認爲是船主國的領土,而不是它周圍的區域。根據國際慣例,它們必須儘快由其註冊所有者拆除,否則由離它們最近的國家拆除。梅爾卡多下令行動。

憤怒的

當埃斯特拉達得知船隻擱淺的消息時,他非常憤怒,並下令儘快將這些船隻移走。埃斯特拉達希望拉近菲律賓與中國的關係,扭轉拉莫斯總統過於親美的傾向。

中國威脅要取消當年11月中國總理朱鎔基對該國的正式訪問。朱總理的正式訪問——還將出席東盟國家、日本、韓國和中國官員的非正式會議——本應提升埃斯特拉達的國際形象。雖然BRP Benguet號很快被政府僱傭的一艘香港拖船拖走,但海軍找不到願意在危險的南沙海域航行的拖船。塞拉·馬德雷號的引擎也損壞了,因此它們無法幫助拖船脫離擱淺。

當中國提出把它拖走時,Siazon告訴他們這會讓菲律賓難堪,甚至對中國人也不好,因爲美國將設法扭曲這是中國侵略的另一個例子。

中國和菲律賓達成了一項他們認爲明智的協議:菲律賓將修理“馬德雷山”號的發動機,即使海軍需要幾個月的時間來修復,並找到一艘足夠強大的船隻來牽引它。然而,它將派遣一支海軍陸戰隊來保護這艘船,防止海盜和可能的拾荒者拆除這艘船以獲取鋼鐵。

故意

然而,中國人早就知道這些船隻是故意擱淺的,目的是維持對仁愛礁和黃岩島的象徵性主張,他們堅持認爲,儘管菲律賓可以向海軍陸戰隊提供生存必需品,但它無法向海軍陸戰隊提供維修材料,更不用說把它改造成一個永久性設施了。

埃斯特拉達之後的政府,包括貝尼尼奧·阿基諾三世的大部分政府,都遵守了協議,而不是冒着海軍或海岸警衛隊船隻被中國船隻封鎖和趕走的風險,如果他們試圖運來修理材料。

然而,爲了報復菲律賓在2013年就南海問題對中國提起的仲裁訴訟,中國強烈要求菲律賓在當年最終遵守其協議,將“馬德雷山”號移走。菲律賓外交部(Department of Foreign Affairs)的文件顯示,該部部長阿爾伯特·德爾羅薩里奧(Albert del Rosario)沒有否認存在這樣的協議,但宣佈該淺灘屬於菲律賓領土。儘管如此,阿基諾政府並沒有違反協議,只給船上的士兵送去了生存用品,而沒有送去維修用品。

惡化

事實上,馬德雷山號停飛時和停飛十年後的照片顯示,由於惡劣天氣,它的狀況嚴重惡化——如果菲律賓無視協議,祕密運送維修物資,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發生的。

直到小費迪南德·馬科斯(Ferdinand Marcos Jr.)擔任總統的第二年,海軍才公開否認存在過協議,並多次試圖向“馬德雷山”號提供維修物資,甚至加固船體結構,使其不會沉沒。

當然,中國的反應是通過大型船隻的危險動作和使用高壓水槍來趕走補給船。然而,每次菲律賓海軍和海岸警衛隊都會有媒體跟着他們,拍下戲劇性的視頻和照片,然後在世界範圍內傳播,把中國描繪成一個“惡霸”,拒絕那些弱小、可憐的菲律賓船隻。這是宣傳的劇場。

有關“仁愛礁”的宣傳行動非常成功,以至於包括美國及其最親密盟友在內的世界最大經濟體七國集團(G7)的外長最近也發表了一份公報,反對“中國阻礙公海自由和航行,並越來越多地對菲律賓船隻使用危險演習和高壓水槍”。

仁愛礁不在公海上,但中國聲稱並佔領了它,作爲南沙羣島(我們稱之爲卡拉延島羣)的一部分,在法國和越南以武力佔領之前得到了國際承認。1995年,菲律賓在拉莫斯的統治下放棄了仁愛礁。中國發言人聲稱,中國不得不使用危險的演習和高壓水槍,以合法地捍衛其領土,而菲律賓海軍據稱未經中國許可就侵入了中國領土。

七國集團(G7)

七國集團外長還聲稱,“根據2016年的仲裁裁決”,中國聲稱其領土屬於中國,沒有法律依據。

當然,這顯然是錯誤的。仲裁裁決對菲律賓根據《公約》規定的專屬經濟區的合法性作出了裁決,但沒有對中國的主權主張作出裁決,這種主權完全超出了1994年生效的《公約》。

事實上,菲律賓在2013年就曾要求仲裁庭宣佈中國所謂干涉菲律賓對“馬德雷山脈”的“輪換和補給”行動是非法的。

不過,仲裁庭沒有就中國對仁愛礁的主權主張作出裁決。愚蠢的是,菲律賓的一名美國律師甚至在訴訟聽證會上承認,菲律賓已經失去了該淺灘,這最終意味着菲律賓將失去對該淺灘的任何主權主張。

“中國在2013年5月事實上控制了該地物。中國海監船、海軍軍艦和漁政船已經包圍了黃巖島。他們阻止了包括民用船隻在內的菲律賓船隻接近仁愛礁。”(聽證會記錄,第二天,第158頁)。

更糟糕的是

對菲律賓來說更糟糕的是,仲裁庭裁定中國船隻在2014年5月阻止菲律賓政府船隻向“馬德雷山脈”號提供補給的行爲是“典型的軍事情況,涉及一方的軍事力量和另一方的軍事和準軍事力量的組合,彼此對立……”因此,《聯合國海洋法公約》不能處理軍事局勢,因此無法作出裁決。(裁決,第1160段)

本月初,馬科斯宣佈廢除29年前簽訂的馬德雷山脈協議:“如果有這樣一個祕密協議,我現在就廢除它。”如果馬科斯專橫地宣佈他要廢除協議,他很快就會後悔的。他不知道那個協議實際上是中國作出的讓步。

隨着協議的廢除,中國現在沒有理由不拖走馬德雷山號,並阻止向那裏的海軍陸戰隊提供食物,如果他們不放棄這艘沉船,海軍陸戰隊就會餓死。中國的公衆輿論甚至會要求採取這樣的行動。中國人現在只是在考慮,當他這樣做的時候,如何把非常糟糕的描述最小化,就像美國的宣傳計劃所計劃的那樣。中國人不可能不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