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tonio Contreras

我們政治問題的根源在於公民缺乏批判性思維。 人們有一種可悲的傾向,將批判性等同於批評行為,這種傾向不是在調動理性思考中培養起來的,而是在對政治人物和政治敘事的情感依附中培養起來的。

批判性思維可以被定義為對從系統的探究過程中收集或產生的信息進行積極和熟練的概念化、應用、分析、綜合和評估的過程。 它需要對事實、證據、觀察和論據進行分析,並在此基礎上通過理性、懷疑和不帶偏見的分析做出決定和選擇。 它是形成信念和採取行動的指南。

確實令人沮喪的是,不僅在菲律賓,而且在其他地方,理性已經脫離了政治話語。 這使得民主成為孤兒,理性的公民無法權衡自己的選擇和決定,也無法運用批判性思維參與政治行動,從而只剩下一個受數字力量支配的有毒舞台,而錯誤信息和虛假信息的扭曲效應又放大了這一舞台。 政治格局已不再受真理和理性的支配,而是受膽識和編造謊言的能力的支配。 政治的核心不再是人們要求當選官員對其行為負責,而是人們對首選敘事和被神化的政治人物的偶像崇拜和盲目忠誠。

不幸的是,這種弊病不僅存在於普通民眾中,也不僅感染政治分歧的一方。 它反常地殖民化了每一個人,甚至包括那些本應瞭解更多情況的人,因為他們是專業人士,平日里本應因理性和批判性思維而獲得報酬。

那些批評馬科斯和杜特爾特政治品牌的人把侮辱馬科斯的忠實擁護者和杜特爾特的死忠支持者(DDS)的非理性作為自己的消遣。 馬科斯和杜特爾特的批評者不失時機地嘲弄馬科斯的忠實擁護者和杜特爾特的死硬支持者在社交媒體上陷入謊言和虛假信息網的傾向,甚至成為其複製的代言人。

事實上,考慮到馬科斯的忠實擁護者和杜特爾特的死忠支持者是多麼盲目和近視,對來自其主要社交媒體支持者的每一種說法都信口開河,這種指責是有根據的。 忠實擁護者 “和 “死忠支持者”這兩個形容詞本身就暴露了那些甚至自豪地用這些形容詞來描述其政治立場的人缺乏批判性思維。 毫無頭緒,甚至完全相信謊言,是他們缺乏批判性思維的一部分。 只需幾筆,這些盲目追隨者中的許多人就已經有資格成為政治邪教。

現在,馬科斯的忠實擁護者和杜特爾特的死忠支持者相互掐架,馬科斯和杜特爾特的批評者不失時機地發出 “我早就告訴過你”、”這就是你的下場 “或 “你活該 “的咒語。 他們為被證明是正確的而感到自豪。 他們以自己的政治敵人互相吞噬為樂。 但是,這些馬科斯和杜特爾特的批評者不能聲稱自己站在更高的道德立場上,也不能表現得好像他們是批判性的思想家。 事實上,他們更糟糕。 至少,馬科斯的忠實擁護者和杜特爾特的死忠支持者並沒有聲稱自己道德高尚,智力水平更高。 而另一方面,他們的批評者卻表現得神神叨叨,似乎他們的手並不乾淨,批判性思維能力也同樣有缺陷。

這些人傾向於將批判性思維等同於僅僅批評馬科斯和杜特爾特,即使這意味著他們也被自己的偏見和成見所蒙蔽。 這些人無法超越選舉失敗和心儀候選人被拒的陰影,繼續懷有一種怨恨情緒,使他們無法理性客觀地判斷行動和政策。

這些人慶祝萊拉-德利馬被免罪,但卻繼續攻擊現政府參與政治迫害。 他們會批評費迪南德-馬科斯總統的出訪是不必要的,卻不會因為國家從這些出訪中獲益,不僅增加了外國投資,而且在中國侵略西菲律賓海的問題上將我國的聯盟擴大到了美國之外,而對費迪南德-馬科斯總統給予肯定。

他們只會抱怨通貨膨脹和商品價格上漲,卻不承認其中一些原因是總統無法控制的全球市場力量造成的,甚至對經濟的不斷增長嗤之以鼻。 他們會批評馬科斯的忠實擁護者和民主與發展黨兜售謊言和虛假信息,即使他們的社交媒體支持者也在忙著提供半真半假和誤導性的表述。 儘管批評用於 SONA 的 2,000 萬菲律賓比索的費用是合理的,但有些人卻對此進行了歪曲,散布全部費用僅用於食品的謠言。

然而,最不近人情的非理性和缺乏批判性思維的是那些知識分子政治階層,他們繼續毫不掩飾地提出一種說法,將任何質疑戒嚴令主流話語的人妖魔化。 這些人在提出真理主張時,會向學生強加以數據為導向、以證據為基礎的標準,卻把任何試圖客觀、冷靜地研究我們的歷史(包括戒嚴法)的人妖魔化為同謀、宣傳家和法西斯馬屁精。

任何社會普遍存在批判性思維缺失的問題在於,它束縛了改革和變革行動,使政治陷入惡性循環,其主要目標不再是為人民的利益服務,而是推動人們所偏好的敘事,真理和理性都將受到損害。 如果不進行徹底的反思,不深入挖掘人民的意識,不開展真正具有變革性的政治項目,我們就會繼續陷入這樣一種政治體制:無論哪一方獲勝,都不會有真正的贏家。

譯自《馬尼拉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