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tonio Contreras

我不能說我是第一個,但我肯定是第一個提出傳統政治反對派與總統小費迪南德·馬科斯(Ferdinand Marcos Jr.)領導的執政聯盟結成戰略聯盟的人之一。7月19日,當副總統薩拉·杜特爾特(Sara Duterte)辭職生效時,這個聯盟很快就會失去效力。

杜特爾特離開馬科斯內閣可能是我們所知道的“聯合團隊”的終結,杜特爾特實際上承認這只是2022年選舉的交易聯盟。但這並不意味着馬科斯將“團結”作爲其政府意識形態支柱的終結。

其他政治人物和政治評論員也在推動這一想法,前參議員安東尼奧·特里拉內斯四世(Antonio Trillanes IV)對此進行了大力宣傳。

這引發了政治分歧雙方的大量反對者。馬科斯的忠實擁護者對這一想法嗤之以鼻,認爲這幾乎是褻瀆神靈,是一種政治上的褻瀆。一些人甚至認爲,對許多馬科斯的忠誠者來說,歡迎“粉红黨”和“黃黨”是很難說服他們的,因爲他們似乎無法擺脫小馬科斯在2022年選舉中甚至到現在都受到反對派的惡毒侮辱。事實上,他們對馬科斯品牌的忠誠是如此之高,以至於據報道,許多人不支持總統的妹妹參議員艾美·馬科斯(Imee Marcos)競選連任,因爲她被認爲對杜特爾特的忠誠超過了對自己哥哥的忠誠。

政治反對派人士也同樣否定了這一想法。前參議員萊拉·德·利馬(Leila de Lima)代表自由黨(Liberal Party)反對任何與馬科斯聯盟聯合的提議,理由很簡單,因爲這樣做將違背該黨的原則。“我們提供的是……馬科斯集團和杜特爾特集團的替代方案。如果我們與馬科斯聯合,我們將失去作爲反對派的身份,”德利馬說。

反對派參議員、少數黨副領袖裏薩•洪蒂韋羅斯(Risa Hontiveros)對特里拉內斯的觀點做出了迴應。特里拉內斯認爲,傳統政治反對派與馬科斯聯盟聯合執政,將是阻止杜特爾特重新掌權的最佳舉措。她的擔憂是基於她與馬科斯家族之間尚未解決的問題。“雖然阻止杜特蒂夫婦回國很重要,但與此同時,我們的歷史上仍有未解決的問題,比如在戒嚴令獨裁統治期間犯下的掠奪和侵犯人權行爲。”

與其與馬科斯聯合,洪蒂韋羅斯更希望政治反對派作爲第三股力量出現。她聲稱,在過去的兩年裏,她花了很多時間與其他反對派領導人一起制定戰略,爲2025年的中期選舉做準備,希望增加更多的反對派參議員,擴大反對派在該國的聲音。

但在新興政治格局的背景下,特別是在“統一團隊”(UniTeam)最近解體、杜特爾特夫婦及其追隨者對馬科斯政府的敵意日益加劇的情況下,“反對派”這個標籤已成爲一個有爭議的概念,可供許多政黨利用。

如果從從她的陣營中傳出的潛在候選人的名字,就能證明洪蒂韋羅斯在新興反對黨(現在將包括由杜特爾特領導的政治階層派系)中爲鞏固自己一方所做的熱心努力,那麼可以說,她徹底失敗了。我們現在看到的是舊名字的翻版,包括連續選舉失敗的名字,他們將面臨一場艱苦的戰鬥,以激發那些尋求新鮮血液甚至新的政治敘事的選民的興奮。

對於當前政治反對派的困境,最令人悲傷的視覺圖像是,許多人繼續希望前副總統萊尼·羅布雷多(Leni Robredo)競選參議員,領導傳統的政治反對派。這一點,即使羅布雷多已經公開承認,正如德利馬所證明的那樣,她打算競選納加市市長。羅布雷多似乎在解讀政治風向方面變得更加精明,她寧願把自己的命運押在幾乎肯定會獲勝的市長競選上,也不願在競選參議員時面臨再次政治失敗的風險。這是許多政治反對派在多次選舉失利後似乎未能獲得的一種特質。他們只是沒有吸取教訓。

傳統政治反對派的悲劇(這一點被Hontiveros完美地捕捉到了)在於,他們繼續沉浸在過去的政治中,即使這個國家目前正面臨嚴重的威脅,如果杜特爾特在未來重新掌權,其中許多威脅將更加嚴重。這樣做的可能後果是模糊的:在西菲律賓海問題上對中國恢復默認的立場;在不尊重人權的情況下,恢復對犯罪、毒品和叛亂的鐵腕政策;回到一個縱容腐敗的環境,而Hontiveros和她在參議院的同事已經調查了腐敗,從採購醜聞到非法pogo,再到宗教狂熱。

他們也無法理解面對分裂的反對派,杜特爾特獲勝的數學可能性。應該提醒Hontiveros,現在不再是馬科斯和杜特爾特爭奪同一部分選民,讓反對派生活在自己的舒適區。2025年,馬科斯家族和傳統的政治反對派力量將爭奪反對杜特爾特的那部分選民。

這是數學上的現實,也讓馬科斯的鐵桿支持者們感到困惑,他們認爲,在統一陣營解體後,小馬科斯被大肆吹噓的3100萬張選票將保持不變。

毫無疑問,傳統的政治反對派和馬科斯的忠實擁護者都面臨着政治想象力的危機。他們都沉湎於過去的不滿,而不是未來杜特爾特的危險。

譯自《馬尼拉時報》